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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帕河的苏帕河黄龙玉
云南龙陵苏帕河两岸众人疯挖黄龙玉 每公斤万元
云南信息报 记者 郭敏 南方都市报 记者 袁小兵
国家尚未对黄龙玉进行科学的命名和出台鉴定标准,但这是离淘宝者们很遥远的事了。他们只知道,在这个疯狂的地方,随便卖点手电筒、柴油机都可以赚大钱;他们在蒙蒙细雨中,在刺耳的风钻机声中,寻找价值所在。
雨越下越大,藏宝人岳万永赶紧跑回家,刚才妻子来电话说有外地的买主上门了。虽然干旱持续了8个多月,但居住在云南龙陵县苏帕河两岸的人并不乐见这场雨,雨水会灌满河床,他们的挖宝行动必须停下来。每到这个时候,镇上和县城里的娱乐场所就会挤满了人,而从茄子山水库到三江口40公里的河谷内,搭建的成百上千的蓝色帐篷里,将空空如也。
66年前,这里曾经是二战中国战区的最前沿,著名的松山战役就发生在这里。如今,全民动员的热情被另外一场战役所点燃:6年前有人在这里发现了一种被命名为黄龙玉的石头,经过媒体的宣传和商家的托市,短短数年,价格从最初的几元钱一拖拉机到现在的上万元一公斤,人们卖了自家的山地,挖了自己的水田,开始疯狂“淘金”。
几分钟后,岳万永从山下跑回了家。他对来自昆明的买家摇头说:“12万元是昨天的价格了,现在要卖15万。”
掘宝帐篷
莫增孝看了看挂在柱子上的钟,6月11日下午2点,外面还下着雨,离开工还有1个小时。他摇醒了睡在床板子上的两个人,起来玩“”,“我们玩2块钱的底,10块封顶”,其中一个年轻人指了指外面的另外一顶帐篷,“他们挖到了宝,都玩几千上万的。”
莫增孝是龙陵县象达乡人,20岁,浓眉大眼,读完高二辍学跟着父亲做茶叶生意,现在他的发财计划是挖石。
莫增孝穿一双人字拖,大拇指的脚趾甲都向上卷曲起来,左耳一直塞着一个耳机。这个帐篷有11个主人,除了他,其余10人每晚都住在这里,所以柴米油盐都备齐了。只是没有电视,晚上唯一的活动就是打牌。白天,他们就在一亩大小的农田里挖掘,挖到3米深、5米深,就有可能发现宝石——黄龙玉。莫增孝是这个11人淘宝队伍的队长。
片刻,有两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穿了红色的小马甲,“听说挖出来一块儿,看看。”莫增孝从身后的碗柜上取下一块儿石头,**,椭圆,大概有3公斤重。来者取出一个电筒,顶端紧贴着石块的表面滑动,强光下可见从石头里面泛出的淡黄,“多少钱?”小伙子挠挠头,“8000元吧。”
穿马甲的中年男子叫做匡家清,家就在这个帐篷的背后山坡上。莫说,匡家里有几块田,都卖了出去,赚了差不多上百万元。
这里是苏帕河的河底,河谷平坦处是稻田,这两日正是插秧的季节。
苏帕河,龙陵县中南部一条自北向南的河流,由西向东汇入怒江——正是这条河,在二战时阻挡住了日军进攻中国西南的脚步。苏帕河发源地小黑山,为云南省级自然保护区,也是萨尔温江(怒江)和伊洛瓦底江(独龙江)两大国际河流上游的水源涵养区域,被苏帕河及其上游的10多条支流环绕。由于地质上的变迁,石英/玉髓原生矿脉大部分集中在小黑山及其周边地区,所以这一带成为云南黄龙玉的最重要产区。
“2006年初,每到下午在龙陵县城就找不到住处了,宾馆酒店全被外地来购买黄龙玉毛料的客商住满”,龙陵县旅游局书记、黄龙玉开发协调办公室主任侯德升说,“每天有三四千人在小黑山上开采黄龙玉,工棚共有218间,开挖矿洞多达118个。”
为了和政府“封山护矿”的管制作对,当地农民会带着土狗进小黑山,让土狗和政府的警犬打架,他们则进山偷石料。
2006年9月,政府引进大公司有意对小黑山有序开采后,苏帕河又成了当地人的冒险乐园。
下午3点,莫增孝准时开工,11个人全部出动,他们活动的范围是从河边到帐篷边上大概1亩的田地,称之为“塘子”。3个月前,他们花了26万元从上一家地主买来,而半年前的价格是12万元。“这个地主很聪明,一下子买了这么三块儿”,莫增孝指指自己的塘子上面的范围,“现在卖给了三家,自己还留了一小块儿,3个塘子卖了56万多元。”
和城市里炒房的人类似,从2009年下半年开始,龙陵县嗅觉灵敏的村民开始大规模屯地,他们以低于10万元每亩的价格买下来,从今年上半年开始陆续卖出,价格翻了几倍。与莫增孝的塘子一河之隔的另外一块儿田,不足一亩,价格已经炒到了100万。
所有塘子的开采期限都是挖尽宝石为止。莫增孝的塘子此前已经被上一家地主挖了3米深,后回填。现在他们必须清理这3米的浮土,然后再向下开掘。挖掘的工具很原始,包括锄头、竹筐、风钻机、柴油机、钢钎。但3米以下经常碰见巨大的石头。为防止河床被大规模破坏,防止水土流失,当地政府严禁他们使用大型挖掘机和爆破手段。一名年轻人抬着风钻机,用穿了塑料拖鞋的脚紧紧地把钻头卡在石头上,一摁按钮,钻头开始高速运转,在石头表面上打了几个滑之后,钻入石头。
整个钻头没入之后取出,莫增孝将两片钢钎插入钻孔,然后将一截钢钉揳入,抡起铁锤砸下去,几下之后,石头裂成几块儿,可以搬走。年轻人站在巨大的石头上,下面是积水几米深的水塘。他的裤子已经被撕裂到了裆部,风一吹,露出白花花的肉,他说这是被风钻的钻头破坏掉的。他才19岁,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冒险的事。
整个作业细致得如同考古学家的考古。浮土全部是一锄头一锄头挖出来,然后用两个小竹筐挑走,石头则被破成小块儿,这期间,有任何“可疑”的石头,都会被他们捡起来仔细辨认。这些被初步挑选出来的石头,放在旁边堆成一小堆,会有一些村民过来挑选,如果合意,就会以几十元的价格买走。第二天,它们将出现在从龙陵县龙新乡到象达乡苏帕河这一段公路边的小摊上,有些会经过初步的打磨。
集体“游戏”
龙陵县属国家级重点扶贫县,买断一个塘子的原始资金动辄几十万元,单靠一家一户很少能有拿下来的。当地村民“淘金”的方式是——合资入股。
莫增孝与10个村民合伙的这个塘子开挖40多天来,已有6万元的收入。这不算很高,旁边的一座帐篷里,已经挖出了80多万元的石头,一个人能分到五六万元。
在河岸陡峭,河边没有田地的地方,当地村民会以河中心为界,将山坡上自己田地从坡顶延伸至河岸的面积全部划定为自己的范围。可以自己开采,也可以承包给别人。所谓承包,是指召集一些村民集体劳动,没有工资,一旦挖到宝石,山主(即田主)抽三成,其余扣除成本后按人头分配(仍然包括山主)。
合资入股的好处是,那些在河边没有田地的农户,也可以参与到这场财富的分配中来。
这样的“淘金”几乎是零风险,“没有哪一家是亏的”,莫增孝指着自己的塘子,“现在还没挖到河床,河床下面,宝物更多”。当然,由于遇见巨石,他现在想卖掉这个塘子,开价70万。在旁边的山上,他早前分别以6万和8万的价格,买下了两块山地,等待开采。从山上挖出来的宝石,被称作山筋石(或者山料);从河里挖出来的,则称为水冲石(或者籽料)。
靠着这种“传帮带”的方式,从茄子山水库到三江口,大约40公里的苏帕河河谷,搭建起了数不清的蓝色帐篷。他们都和莫增孝们一样,都来自周边的村寨,每一顶帐篷里都住了10-15人。这是黄龙玉市场的最上游,也是纯粹属于本地人的圈子。
每年的11月份到次年的2月份,冬季来临,苏帕河露出了河床,就是村民最忙碌的时候,几乎家家出动,老人和孩子都活跃在河底。
但是这个“淘宝”的游戏,却是由广西人发明的。一个被大家都认可的说法是,2000年前后,有一位李姓广西人在这里修建水电站,偶然从河底发现广西贺州市场上出售的黄蜡石,但是品质要胜于当地,便以几元钱每千克的低价,收购了一车(15吨)黄蜡石贩运到贺州出售,赚了2万元。当时,黄蜡石是作为一种观赏石来卖的,买卖价格不高。2004年,德宏州一名玉商从贺州石商待运的一批黄蜡石中,选出一块长不过尺、厚不及寸、重不达三斤的“玉质黄蜡石”,以30元购下,加工成摆设用的“黄龙玉大玉镯”,当时卖了600元(后又被转手卖6000元)。
由此,人们才发现黄蜡石的另外特质。此前,作为观赏石的黄蜡石主产地是广东潮州、广西贺州等地,但从2004年起,这种石头被云南省观赏石协会定名为“黄龙玉”。其中“黄”为颜色,“龙”为产地龙陵,“玉”即美石。在各种公开的宣传资料中,将黄蜡石与黄龙玉进行概念分割,称“黄龙玉是继新疆和田玉和缅甸翡翠之后,发现的最优秀的玉种”。
也自此,短短6年间,这种被命名为玉的石头,身价从最初的几元钱一公斤涨到上万元一公斤,有专家称,“其涨价速度之快,创下了玉石史上的奇迹。”
暴涨与暴富
龙陵被世人记住的是66年前全歼日军的那场松山战役。在这片从前的焦土上,现在则演绎着比战争更激荡人心的一夜暴富神话。
“椿头坪村有个洞子,5月份出了600多万元的货,现在洞子要转手,有人开价500万山主不卖,要2000万。”苏帕河边上的朝阳村一家牛肉餐馆里,中间商贾治敏悄声对我们说。他和几个人合伙在苏帕河的下游花6万元买了一个塘子,前两天转手卖了8万元。比起挖石头,他认为从事第二道生意赚得更多,也就是从村民手里收购 毛料,然后自己加工或者转手卖掉。为此,他每天骑摩托车带着妻子,穿梭在各个村寨和塘子之间。
价格是在去年底今年初疯涨起来的。贾治敏说,今年三四月份的时候,从龙新乡到朝阳村的公路,变成了巨大的停车场,连摩托车都开不进来。牛肉餐馆每天要杀一头牛,朝阳村学校里的老师都请假去挖宝,有村民靠倒卖黄龙玉,身家已经过亿。
村民不知道的是,那段时间,浙江义乌的珠宝市场,黄龙玉在3个月内价格暴涨三成,成交均价每公斤达2万元左右。
贾治敏所说的“2000万洞子的主人”叫做岳万永。岳的山洞就在自家的田地里,他和5个村民合伙开采,直到今年5月之前都一无所获,但5月份一个月内,就挖出来大大小小30多万元的货。“我让买主到洞子前来竞拍,谁出价高,就卖给谁”,这是岳万永发明的方法,后来被许多人效仿。
不过,关于600万和2000万,都被证实是极其夸张的说法。岳说他的山洞不会转卖,他已经遣散了合伙人,准备等农忙过了之后,自己去开采。
岳万永家里还藏有一块儿水冲石,从河边自家的农田里挖出来的。两个昆明人来买,开价12万,他说那是昨天的价格了,今天要卖15万。
他5岁的儿子,拿着一个军用强光手电筒,在石头上比划着;而60多岁的老母亲,则坐在门口静静地看儿子和买主讲价。岳万永讲,在最忙的时候,孩子和老人都要到塘子帮忙,“重活儿做不了,帮忙抬抬土还是可以的”。
在龙陵流传的暴富故事,都像岳万永一样,被放大了数十倍,直到我们见到庄家祥。
在苏帕河流域,庄家祥无人不知,被称为“庄老板”。他的院子有5亩地大,门前是一座清代的木桥,横跨苏帕河,门房处有传达室和商店,院子入口处养了一只猴子,院子里有鱼塘、温泉洗浴室、客房、蜂房和茶厂。
庄老板一身乡下人的打扮,头发灰白,普通话要慢慢讲,才能让人听明白。他卖茶叶,开客栈,经营餐饮,当然,最主要的是买卖黄龙玉。
关于他的传说是,身家上亿,并且只购买10万元以上的货,“一个塘子出货了,大家都在竞拍,庄老板来了,一口价拿走货。”
他领我们进了一间装有铁门的房间,前面的玻璃柜台里摆满了公开出售的黄龙玉成品饰件,地面和木头架子上到处都是石头。他掏出钥匙打开靠墙的铁柜子,捧出几块儿用塑料袋装着的石头,打开给我们看。石头表面涂了一层大众牌白油,这种油本是化妆品,可令皮肤滋润并充满弹性,如今涂在石头上,则让成色不好的石头看上去更温润一些,但是在庄老板这里,却是为了保护石头表面不被手电筒弄出划痕。
他用的手电筒的前端,已经被磨成白色,这是资深玩家的标志。几乎每一块儿石头在强光的照射下,内部都泛出幽微的光,“看滚口是否圆润,看里面有没有裂痕,有没有杂质”。但是有些东西用这个手电筒是绝对看不到的。黄龙玉的原岩主要是由细腻的隐晶质石英——玉髓组成,石英的颗粒非常小,每颗直径仅为0.001毫米,需要用高倍的显微镜才能看到。
2009年7月1日,云南省开始实施地方标准的《黄龙玉分级》,《黄龙玉分级》根据黄龙玉的颜色、透明度、净度、质地、工艺及质量等因素制定了相应的分级方法。这似乎有了很严谨的标准,但是对庄家祥来说没有用,“其实主要是凭感觉,没啥标准不标准的,一块石头,你只要喜欢,多少钱都买。你不喜欢,别人说得再好,也不会买。”
这间小屋子已经属于黄龙玉的终端市场之一了。
“这一块儿要卖180万,这一块儿160万,那块儿80万也可以卖”,他报价的时候,脸上挂着笑。铁柜里和地上的纸箱子里,都装着这样身价百万的石头,而庄老板的每一块儿石头,净赚都在20万左右。
这是真正靠黄龙玉富甲一方的人。而庄家祥进入这个市场,是在2007年。此前他在做成品加工,雇佣了河南和福建的师傅,后来觉得“好料子越来越少,再不囤积一些,以后可能就没有了”,因此转行做了藏家。来庄家买石头的人,多来自福建、广东、台湾和浙江。
从庄家过了河,就是农村信用社,这也是非常少见的设在村子里面的农村信用社,每年的存款至少有几千万(2008年底像达乡农村信用社存款就达到了1个多亿)。庄每一次交易,都是先去现场拿了货,第二天再开着皮卡车拉几麻袋钱送过去。“他们在现场点,现场分掉”,有时候交易的数额巨大,要花一个下午来点钱,附近的派出所要派民警来保护。
“黄龙玉让大家买上了摩托车,买上了手机,盖上了房子,这里80%的人,都靠这个发了财”,庄家祥总结,没有黄龙玉,就没有现在村民的一切。去年底,像达乡党委副书记闫永增到朝阳村指导新农村建设,眼见着村里最穷的一户张家,在一个月内因为挖到了黄龙玉赚到了50万。
“无力操控”
在龙陵县白塔水乡的珠宝行一条街上,6月12日,吉祥珠宝行的业务经理曹志汀刚刚送走了一位内蒙古的客商,“拿了10多万的货,看来那边的市场也很大”。
这条街上活跃着3000-5000名福建人,他们从产地购买黄龙玉毛料,然后雇佣河南或者福建人进行加工,最后将成品摆在柜台上等待来自全国各地的购货商。
曹志汀在5年前租下这间铺面的时候,一个月的租金才200元,而现在被公司修改为每三个月提价一次。对面的一家餐馆,转让费已经涨到30万元。来他这里进货的,有来自全国几乎每个省市的人。一度,县城里的银行,都被提光了现金。
3年前,昆明的十几个藏家就可以操控黄龙玉的市场价格。“我们嫌价钱贵了,相互打招呼都不去买,几天后就能降下来”。昆明人刘涛说,但仅仅几个月后,他们就感觉没有能力来操纵这一切了,“东南沿海的玩家越来越多,很多浙江的大老板亲自飞来云南,到龙陵去看货”。
刘涛是在2005年印刷一本关于云南奇石书籍的时候,发现黄龙玉市场的,他把房子卖了,加上公司的周转资金,全部投入这个市场。一个月开车去龙陵两三回,自己选料,“当时籽料便宜,很好的货才几百元。”
2008年春节,他的印刷公司开不出工资,于是把在芒市花1.8万元买的石头,以16万元卖给了一位朋友。一个月后,福建的朋友听说这事儿,让刘涛以26万元的价格再从朋友手中买回来,朋友不卖;再加10万,仍然不卖。朋友开出的价格是160万元。
黄龙玉市场正逐步走向规范化,2009年龙陵县举办了黄龙玉(原料)首次公盘交易会,迄今公盘交易会已经举办了三次。白塔水乡的珠宝行一条街,是目前国内最专业的黄龙玉交易市场,除了黄龙玉,并无其他项目。在这里,每一家珠宝行的桌子上,都放着一本名为《中国国家宝藏--黄龙玉》的书,这本定价168元、厚达270多页的全铜版纸印刷的书,详细地介绍了各界对黄龙玉的评价、玩赏指引、鉴评、生产状况与分布的介绍等等。
书的总策划和主编,正是刘涛,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云南省观赏石协会黄龙玉专业委员会主任。今年1月1日,一位西安的珠宝藏家在福州见到了这本书,给刘涛打来电话,订购了10万本,听闻要改版,又预订了10万本。
这是目前介绍黄龙玉最为翔实的一本书,而黄龙玉最近的一次疯狂涨价,也恰好是在这本书出版之后。黄龙玉专业委员会的职责,就是对黄龙玉进行“科学研究和市场推广”,他们最近的计划,是联合中央电视台“探索·发现”栏目,拍摄一部关于黄龙玉的纪录片。
无法鉴定
这到底是怎样令人疯狂的石头?它的摩氏硬度为6.5-7,与翡翠相当,比水晶略低,比和田玉高;它结构细腻,断口呈幼弱的参差状;它的韧性略次于和田玉,略高于翡翠;它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它的一切特质,在行家看来,都介于玉和石头之间。
因此,即便是身价被炒到了几百万上千万元,黄龙玉的真身问题,仍然是业内争论的焦点。
知名玉学学者、中国科学院广州地球化学研究所王春云博士就坚持“黄龙玉非玉”的观点,他认为“黄龙玉”具有显著的脆性而不是很高的韧性,发声沉闷而非清越,所以“黄龙玉”很显然不能视同如翡翠、和田玉一类的“真玉”。他屡次呼吁,“黄龙玉”重新用回其曾用名黄蜡石倒是恰如其分,因为这样就不会误导市场了——普通人可能会把“黄龙玉”误当成“真玉”购买,但绝不会把黄蜡石视同“真玉”来掏腰包。
而云南的专家学者不同意这样的意见。云南省观赏石协会黄龙玉专业委员会主任刘涛等人认为,这种过分地迷信和依赖技术手段的唯技术论,不利于中国玉文化的传承和发展,黄龙玉的定义,应该从“技术、美学、文化、市场及收藏等诸多属性进行综合评价”。
由此引发的麻烦还不止在出身和定义上。
龙陵县人民法院政策研究室主任黄永生,通过因黄龙玉开采引发的群体性事件和已经发生的刑事案件分析指出,从已审判的系列“黄龙玉”案件上看,可以预见将来极有可能诱发诸如和“黄龙玉”有关的贿赂、非法经营、走私等案件,而这些案件的查处都不免要涉及“黄龙玉”的价值、价格、数额标准等问题。
现实的麻烦是,“黄龙玉”是否《国家矿产资源分类细目》中的矿石,目前尚无一个准确的界定。这导致黄龙玉没有一个法律意义上的准确界定,标的物概念不清。虽然云南省质量技术监督局已经出台《黄龙玉等级划分标准》,但国家尚没有对黄龙玉进行科学的命名和出台鉴定标准。
其次是价值如何鉴定,由谁来鉴定,鉴定的标准及依据又是什么的问题。在已审理的涉“黄龙玉”案件中,最棘手的就是价格鉴定问题,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合法的权威的鉴定机构作出呼应,也没有一个相应的鉴定标准加以衡量。属于涉嫌犯罪需要对价值进行鉴定时就无法认定,只得降格作治安案件处理。比如盗窃、哄抢黄龙玉案近期时有发生,但其标的物价值无从计价,无法判定案件性质是违法还是犯罪、是轻微刑事犯罪还是严重刑事犯罪。
但是这些是离莫增孝和贾志敏们很遥远的事情了。风在吹着,机器轰鸣着,他们只知道,在这个疯狂的地方,随便卖点手电筒、大众白油、柴油机,或者开个餐馆都可以赚大钱;他们在蒙蒙细雨中,在刺耳的风钻机声中,寻找价值所在。
日本的侵略中国阴谋的宣传画-蝎子政策,蝎子的头和脚都值的那些地方或国家?
有两个歇后语,一个适用于日本企业,另一个适用于中国企业。
1、蝎子尾巴——毒(独)一份
2、耗子尾巴熬汤——没多大油水
战败和“蝎子尾巴”(1)
六十几年前,日本人和美国人打了一仗。那一张输得那个惨啊。天皇也从神位上走下来了,全国也成了一片焦土。以至到现在日本也弄不明白他那到底是“日本国”还是美国的“日本州”。
痛定思痛,日本人倒是总结了不少经验教训,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技不如人”。于是在战后这六十年,反正有老大帮忙看门,就一门心思去练那个“技”,一定要“如人”了才行。
所以过了几十年,日本的制造业确实非同小可,不但“如了人”,还很有一些“独一份”的东西。俗话说“蝎子尾巴毒(独)一份”,这日本现在可真有几条“蝎子尾巴”。
仔细看看这几条“蝎子尾巴”,就能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日本的太平洋战争几乎都是败在当时没有这几条尾巴上面在的。反正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日本对这几条尾巴特别在意。
谈起日本制造业,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汽车和家电。老有些人要抵制日货,说只要国人不买日本彩电,不开日本汽车,“小日本一年就完蛋”。
精神倒也可嘉,就是这些朋友大多不是制造业的,不知道日本的蝎子尾巴并不只是彩电和汽车。还很有几条。
首先是材料工业。
这是日本制造中最强的一部分。大家都知道,日本最近的经济复苏最大的原因是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可是为什么呢?是不是中国经济发展了,大家手头有了钱就一古脑儿全去买日本数码照相机和汽车,使得日本对华出口剧增,经济就好了?
也有点这个意思,中国经济发展了,大家生活富裕了,手头有了钱买个好点的DC、DV;买辆丰田本田什么的也很正常。但日本人所说的“中国的发展是日本经济复苏的最大因素”这句话的意思不在这儿。
中国的经济发展使日本经济复苏的最大原因是发展的中国制造业对日本的材料和零部件的强有力的需要。
首先是材料,当然最重要的是钢铁。日本人在上次战争的失败在很大程度上是钢铁生产能力比不上美国,太平洋战争开战的时候,日美钢铁生产能力是一比二十。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反正这个“钢铁COMPLEX(情结)”的存在是不可置疑的。日本战后很注意钢铁工业,1973年开始生产量超过1亿吨,以后一直比较稳定地保持在这个水平上,2005年的生产量是一亿一千万吨左右。
中国在1996年登上世界生产量之冠的宝座,以后连续十年世界第一。而且在看得见的将来,这个冠军丢不了,2005年的中国生产量是将近三亿五千万吨,比第二位的日本多三倍多!
但是首先是中国国内旺盛的需求量,使得有多少钢铁都供不应求,2005年中国的钢铁缺口是几乎两千万吨,仅次于美国而占世界钢铁进口的第二位。而同时期日本年产量的30%是供出口的。
这就是日本人比谁都希望中国的景气好的原因。
因为日本的钢铁刚刚有过不堪回首的年月。
日语中有一个词叫做“重厚长大产业”。其实就是“重工业”的意思,为什么要说得那么怪怪的呢?那是个贬义词。意思是没用的夕阳产业,就要被淘汰的产业。几年前日本最大的钢铁公司“新日本制铁”的董事长就任经团联会长,“朝日电视台”的新闻主持人久米宏一脸不屑的样子:“又是钢铁?”
那时在韩国,巴西的廉价钢铁的价格攻势下,日本的钢铁产业确实是相当惨,最惨的是神户制钢所。因为它还赶上了1994年的8.7级的“阪神大地震”,几座高炉就被震成了生铁疙瘩。那几年就靠卖地皮,卖部门熬了过来。
俗话说:“老天爷饿不瞎家雀”,日本的钢铁业还是活了过来。一个是中国的旺盛需要,但是中国的需要是对大家公平的,为什么就日本的钢铁业能独享其惠则是有它的理由。大家都知道日本东西价格贵,所以一般建筑用粗钢日本产的竞争不过韩国和巴西。但是一到高强度钢,电磁钢,表面处理钢这些高利润附加值的高级钢,特殊钢,那就是日本人最拿手的了,还有不少就真是蝎子尾巴。
比如现在最先进的HIGH TENSILE STRENGTH钢丝,是制造高级轮胎的必不可少的材料。直径0.15mm的钢丝每根的抗拉强度从70年代的2800mpa发展到本世纪初的4000mpa,每年的需要量高达100万吨,那是新日铁的独门买卖。
民用行业中除建筑外对钢铁需求最大而且最讲究可能就是汽车了。现在为了省能源,提高安全系数,ULSAB(ULTRA LIGHT STEEL BODY AUTO)一直就是日本汽车产业的志向。强度高,厚度薄,又能吸收碰撞能量的高张力钢板是制造ULSAB的理想材料。1999年时,汽车用钢板只有20% HiTen,而到2005年,这个比例已经发展到50%了。
在这个领域里走在最前面的还是日本企业,到了一定厚度以下,现在还只有日本企业能生产这种对结晶构造进行严格控制的产品。
日本人喜欢开一个玩笑:“为了石油去打仗,而又因为没有了石油而败战”,这可能也是日本人在节能方面不遗余力的一个潜意识原因。好像真的是这样,老冰下面举的例子,几乎全与能源和节能有关。
当然话说回来,老冰这是废话,所谓新材料,不就是强度更高,重量更轻嘛。
战败和“蝎子尾巴”(2).
早年间冷战,有个机构叫COCOM,中文叫“巴统”。不是什么“巴勒斯坦统一组织”,是“巴黎统筹委员会”,专管对共产主义国家的禁运。
现在冷战结束了,“巴统”也就寿终正寝了。但是世界上各种各样的禁运限制还是继续存在,主要是对北韩,伊拉克,伊朗,利比亚这些国家。
打开日本海关印发的对北韩禁运物品的清单,肯定有几样东西会让你“诶”一声:“这也禁运啊?”
什么东西?钓鱼杆,网球拍,高尔夫球杆。
是不是这些东西都是“腐朽的资本主义生活方式”的表现,日本人不忍心去腐蚀北韩的革命人民?危害了人家“解放全人类”的崇高使命这罪过就大了。害怕什么时候人家打了过来弄不好又要被当战犯审一下?
不是,那都不是普通钓鱼杆网球拍高尔夫球杆,那指的是高级品:用碳素纤维做的。
碳素纤维耐热性强,重量轻,强度高,是火箭工程中的重要原料,这才上了禁运品的清单。
碳素纤维也不是什么新东西。但十年前的价格实在太高,除军用外,民用品也就一些奢侈品能用一点。像短跑王子卡尔?刘易斯那样的人才能在跑鞋上用两寸见方那么大一块来加强强度和减轻重量。开发那双鞋时老冰跟着添过乱,一算那造价可真是舌头吓得缩不回去了,要知道那些顶级SPRINTER(短跑选手)们一双鞋就只跑一次的,也就是说刘易斯一双鞋就只穿10秒钟的。什么时候有空再蒸一笼鞋子的包子。
但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倒不是价格降下来了,而是民用用途出来了,这次意外的需求火车头居然是飞机。预计在2008年试飞的中型飞机波音787为了节省能源,预计在机体的50%中使用碳素纤维,这样可以减低20%的油耗。
也就是至少到2008年为止,碳素纤维看好。更重要的是:这又是日本的一条蝎子尾巴。
“东レ”(东丽)一家就是世界产量的34%,再加上“帝人”集团,三菱レイヨン,这三家日本公司就占了80%以上的世界生产量。
用东レ社长的话来说就是:“现在的生产量无法满足需要”。因为现在不仅是飞机,汽车行业也在注意碳素纤维,东レ在和日产,帝人在和本田已经开始了风扇和车身用材料的开发。
再扯几句这三家公司吧,东レ的全名是“东洋レイヨン”,和那“三菱レイヨン”一样,原来全是玩“レイヨン”的。所谓“レイヨン”,就是rayon,写成汉字是“人绢”,翻成中文叫做“人造丝”。现在该猜得出来那个有名的“帝人”的全名到底是什么了吧?对,没错。就是“帝国人造丝”。
看二,三十年代的小说,**什么的常能听到“东洋人造丝”这个字,那就是现在的“东丽”公司。这几家公司原来全是做纤维生意的,日本产业史上有个名词叫“三白产业”,那是指纤维,制糖,制粉产业。因为全是白色的故此得名。这三白产业在日本资本主义发展初期对日本经济贡献可不小,尤其是纤维产业。看过日本**《野麦岭》的朋友可能都还记得吧。
日本由于气候关系,不太产棉。那棉花从哪儿来呢?在美国南部采购,据说因为买的量太大,以至于美国南部乡下都不把棉花叫“COTTON”,而叫“MEN”,就是日语中“绵”的发音。但是这种说法的真伪没有得到确认,上次在河里挂了帖子求助,好像没有回音。怎么说河里有“美国南部乡下人”的概率还是很小的。
这三白产业从60年代开始就逐步在往南韩和台湾转移,受南韩和台湾的廉价产品的打击,日本的纤维厂家逐步转向化学纤维,后来就干脆成了化学厂家。像现在这三家的老本行纤维除了这个碳素纤维(那只是名字,和本来意义上的纤维不相干,这也算纤维的话,光纤就业的一起算了)和一些供高级面料,特殊面料用的人工纤维和化学纤维外,基本上都是综合化学厂家。
日本这次的经济不景气持续了几乎15年,可这几家化学公司(当然还有其他的大型石化企业像三井化学,住友化学什么的)根本就不知道这“不景气”是什么意思?从来就是景气,景气再景气。
这里面的一个主要原因也是中国经济发展的支持。日本化工行业享受中国经济发展的好处几乎是最早的。做注塑的来料加工几乎是和改革开放同步进行的,要生产外销产品,就只能用日本原料,国内不少干模具注塑的朋友谈起日本塑料原料起来那可真是如数家珍。
会不会有朋友问,化工厂家又不是日本独有,为什么一定要用日本货?老冰讲一件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一次HONDA USA做空滤器,指明原料用DUPONT。很好理解,材料调剂起来容易。但在最后一次实验时,原料里的玻璃纤维翻毛,怎么都没有办法解决。老冰因为不是干那行的,不懂,所以敢胡说八道。就给支了个招,说你们换上次用剩下来的那点原料试试看,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人家还真听了。结果上次的原料一上去,什么问题没有。
就是说美国杜邦的产品质量控制有问题,不同的LOT,玻纤含量可能不一样!这在日本厂家是不可想象的,只要产品型号相同,质量好坏先不管他,所有的LOT出来的东西都应该是一模一样才对。所以日本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去试试上次的剩料看看。
发帖时间:2006-9-5 23:36:11
作者:墨家行人 编辑 删除 引用 第2楼
战败和“蝎子尾巴”(3)
自从大英帝国的海军大臣温斯顿·丘吉尔下令把皇家海军的所有舰艇从燃煤改成燃油以后,石油资源就是战争制胜的首要因素。石油也就由胜利者牢牢控制,决不许别人分一杯羹。一次大战的失败,使德国失去了在伊拉克的石油权益,这几乎也是德国在二战中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日本就更不用说了,人们对太平洋战争时“大和号”战舰迟迟不出动总有疑问。其实有一个原因也是因为石油。瓜达卡纳尔岛战役时,大本营参谋辻政信中佐曾经亲自到“大和号”上面见请求支援,但就是下不了出动“大和号”的决心。其实当时制空权还没有完全落到美国人手里,起码“大和号”不至于会遭到像最后那样刚刚开了几炮就葬身海底的命运。问题还是在石油,包括“大和号”在内的联合舰队一出动,一天就是一万吨燃料,而当时吴军港的重油储备就只有65万吨了!想动但是动不了。
战败了,当然本来就没有石油权益的日本就更加没有石油了,但是现在搞石油却离不开日本。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在石油开采上它也有一根蝎子尾巴:无缝钢管。
不管是在零下40度的西伯利亚,还是在水深2000米的西非沿海,萨哈林的一万米的地下,钻井不可缺少的就是无缝钢管。住友金属工业生产的油田天然气用不锈钢无缝钢管,占整个市场份额的50%,而在高级品上,则占到80%。
什么叫做“高极品”,住友金属工业的高级不锈钢无缝钢管“HiArroy”被称为是钢管里的“罗尔斯罗伊斯”,比其他同种钢管要贵出20多倍,够吓人的了吧?问题就是像这样的价钱你还是买不到。
随着原油价格的飞涨,石油开发业也是空前景气。用住友金属工业江口专务的话来说就是:“怎么生产也赶不上需要”。所以现在这种高级品除了只供所谓石油“MAJOR”(也就是原来被称为“SEVEN SISTERS”的英美那几家大石油公司)们,其他人弄不到。
石油采出来了要精炼。日本的石油化工技术也是一条蝎子尾巴。这条蝎子尾巴有个更邪门的地方就是它不但能够跟别人比质量,还能够和别人比价格。
有人要说了,石油化工化费的人工少,都是自动化作业。只要有了设备,搁那儿不是精炼?它能和别的国家比价格也很正常。
不,人工费在石油化工中所占比重是少一些,但是石油化工设备占地面积大,日本的那些个土地费用和其他亚洲国家可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应该说日本产品本质上是不应该有可能和其他亚洲国家在价格上竞争的。
但是日本的化学厂家靠两点做到了甚至在价格上也能和其他亚洲国家竞争。
首先,日本的石油化工装置被日本人鼓捣的什么都“吃”。除了原油以外,天然气废液,人造煤气,煤油,柴油,国际市场上现在什么便宜就能吃什么,全给你吐乙烯出来。现在一般日本石化装置的原料多样率一般在30%,预计今明年就能达到50%,这样在原料的价格上日本厂家有比其他国家更大的选择廉价原料的机动性。
另一点就是加强设备管理,减少故障率。大型石化装置,停机和开机就要分别要3,4天,一次开停一般就是一个星期。而停产一天的损失一般在一百万美元以上,原套设备一年只要少出一次全停事故,就是多增加一千万美元的收入。比如三菱化学从1990年开始开发的“高度安定运行技术”(SSOT)将其全公司设备故障件数降到一个月不到10件,而一般同规模公司在好的情况下一个月也应该有出150件设备事故。这样日本化学公司的设备运转率比其他亚洲国家的都要高,这也是在价格上可以竞争的一条原因。
但总的来说,日本化学厂家没有把价格竞争放在第一位。通用乙烯的生产,已经不是化学厂家获利的手段,而是像电力,自来水那样是化学工业的基本建设之一。利润的源泉是下一步的精加工。
2008年以后,中国和中近东将有为数不少的大型石化装置投产。但是日本的石化厂家还没有感到威胁,这是因为即使按照中国经济增长以年率8%的速度,这些石化装置还是不能满足对一般通用乙烯产品的需要。更不要说以后的高级产品了。像现在制造液晶板用的薄膜和其他塑料产品就几乎全被日本厂家所垄断,全是日本的蝎子尾巴。
经常能听到“我们也会”这句话。这个“也会”就不是蝎子尾巴了,那只是“耗子尾巴”。俗话说“耗子尾巴熬汤——没多大油水”。为什么没多大油水?耗子尾巴的价格是由市场决定的,而蝎子尾巴的价格则由厂家决定,这就是住友金属的不锈钢无缝钢管能卖出比别人贵20倍价钱来的原因。
但耗子尾巴是能够进化成蝎子尾巴的。
愿中国的耗子尾巴早日进化成蝎子尾巴。
冰眼看日本之四十三:战败和“蝎子尾巴”(4)
1942年的瓜达卡纳尔岛。瓜达卡纳尔战役的中心是争夺岛上的机场,日本军队占领了机场后,发现机场跑道被炸的千疮百孔,不修不能用。
日本军官想起美军战俘来了,找来了守备的一个美军上尉,让他带着部下修机场。
美军上尉拼命抗议,说那违反禁止使用战俘作苦役的日内瓦公约。
日本人根本就没把什么日内瓦公约母约的当一回事:“修不修?不修就全部撕拉撕拉地干活。”
美军上尉也没了情绪,光棍不吃眼前亏,就问了:“你们要我们干什么活?”
“修机场跑道。”
“****,修跑道要那么多人?有我一个就行了。”
说着话在日本人怜悯的目光中(鬼子们这时大概在想:“这孩子肯定已经吓疯了”)打开仓库的大门,开出了一台坦克不像坦克,前面还举着块大牌子的东西,三下五去二,就把跑道给平整好了。
这是日本人第一次看见bulldozer——推土机。那是一见钟情,后来在战五千,饿一万五以后撤退时,也没忘记带走那几台推土机。到现在还老有人念念不忘当年要是有山姆大叔那样的工程机械的话,没准仗就会反过来打。
推土机到底是民用工具还是军事武器很难扯得清楚,不说武斗时经常能看到两派开着推土机当坦克冲锋。就是在真枪实弹的战场上,推土机也是很施展过一番身手的。
太平洋战争末期的冲绳战役,美军愣是用坦克,推土机一寸一寸地碾,一寸一寸地炸,一寸一寸地堵,每天前进不到二百米。终于把皇军们给逼疯了,从坑道里冲出来和美军拼命,这才自找的“玉碎”。
战败了,不准造坦克,日本人把造坦克那劲头用到造推土机上来了,弄得日本的工程机械很有名。但一般建筑工地上看到的工程机械倒也不是什么蝎子尾巴,充其量操纵简单一些,故障率小一些,动作灵活一些。里面真正可以被称为蝎子尾巴的是日本的超大型油压挖掘机。
加拿大,中南美,非洲的矿山,到处都能看到超大型挖掘机的身影。所谓超大型挖掘机,就是指150吨以上,最大的有800吨,站起来有四层楼那么高。远远看去真是**《星球大战》里面的战斗机器人似的。
光日立建机一家公司在超大型挖掘机方面就占40%的市场份额。托现在全球性的资源紧缺的福,全世界的矿山都在拼命挖着在,预计今年能卖掉100台,头三个季度的超大型挖掘机产值就是3.5亿美元了。
用户对这种超大型挖掘机的关键要求是耐久性。矿山的作业条件是极其恶劣的,从零下40度的北极圈内到零上50度的热带非洲,在沙尘粉尘遮天盖地的环境中就得每天工作24小时不能停。因为挖掘机是矿山的心脏,挖掘机停了矿山也就停了。一般矿山用超大型挖掘机除了每两个星期定期维护以外,每年的运行时间超过6000小时。说实话,一般主战坦克的使用条件和他比起来那就像是在温室里一样。
所以这条蝎子尾巴的最关键技术是解决金属疲劳问题。日本虽然在油压挖掘机上起步较晚(1949年才开始用全国产技术制造),但是现在已经成为日本企业的独占领地了。连工程机械的老祖宗,美国的Caterpillar公司(大家经常能看到大型工程机械的屁股上写着“CAT”,那就是指的Caterpillar公司,不是给那个庞然大物起了个“猫”的绰号)都放弃了油压挖掘机的开发,全部交给他和三菱重工的合资公司——新Caterpillar-三菱去干了。
但是,这工程机械好像还依旧是军事武器的一种。看过韩国军事幻想小说“第二次日韩战争”的人,都还会记得里面描写的韩国军队为了阻挡日本自卫队的前进速度而采取的破坏交通线的战术在“四菱”公司(暗指三菱公司)生产的“交通整理车辆”的面前一筹莫展的场面。
冰眼看日本之四十四:战败和“蝎子尾巴”(5)
如果说工程机械还是间接和战争有关的话(起码那玩意不是为战争而发明出来的),那现代造船业就和军事息息相关了。日本的现代造船工业的起源就是从甲午战争以后,为了日俄战争而形成规模的。
日俄战争时的1904年5月的黄海海战中东乡舰队几乎受损四分之一。这时候开始日本海军就决定了主要舰只由国内建造,这大概是日本战后能够在很长时间内执造船业牛耳的第一步。到那时为止日本只造过三千三百吨级的轻巡洋舰(装备15厘米主炮),一下子跳到一万四千吨,引擎20000马力,主炮30厘米的大舰。
当时没有电焊,全靠打铆钉。而且也没有现在打铆钉的风枪,全靠人力用锤子砸。但日本人愣是在两年半以内,在吴海军工厂里砸出来了“筑波”,“生驹”两艘13750吨的金刚级高速战列舰(速度达20节)。
值得一说的不是这两艘军舰的建造,而是在造完了这两艘军舰以后日本海军的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放弃了船台,改用了船坞。1907年日本海军在吴海军工厂建造了当时世界上唯一的船坞,1912年完工时长312.7米,宽45.9米,是一个和日本人一贯喜欢弄的小打小闹不一样的东西。后来造“长门号”时又拓宽了一点,造“大和号”时又加深了一米,但长度没有变过,312.7米。
第二个这么大的船坞在世界上出现时,已经是50年以后了。
虽然已经废弃不用了,这个船坞到现在还在(所有权是石川岛播磨重工的)。有趣的是,现在没人知道当时为什么要造这么大的船坞。最有说服力的一种说法是:这个尺寸能够把一个驱逐舰水雷舰队(12艘)一次全部放进去。据说横四纵三正好是这个尺寸。
败了战,海军被解体,日本的造船能力被当作了对美国的赔偿。这个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船坞搬不走,就成了世界最大的垃圾场了。首先发现这个船坞的价值是美国的NBC(National Bulk Carriers Inc.)NBC向GHQ借来这个船坞和周围场地,在上面造起了油轮,从4万5千吨,6万吨一直造到10万吨,正好赶上苏伊士运河危机,NBC数钱数得累。
日本人终于知道了没有大日本帝国海军的订货单,造船业也能自谋活路了。于是由政府出面,纠集船壳,钢铁,重工等力量,在造船,材料,引擎等方面一起努力,终于将这根耗子尾巴慢慢地弄成了蝎子尾巴。1955年超过英国而居世界第一。
当时的日本造船除了朝鲜战争和日元比值上占便宜以外,在技术上领先一步也是一个很大的因素。战后日本刚刚重新开始造船就把原来用在航空母舰上的高压蒸汽透平技术用在了普通油轮上,后来在1961年就淘汰了这一技术而代之以柴油内燃机,而其他国家则在1963年才开始采用这项技术。就这一点对日本造船业的发展就贡献巨大。
上世纪80年代初期,有一本在全世界卖掉800万册的畅销书叫做《大趋势》。作者约翰?奈斯比在书中预言造船业会成为第三世界的产业,巴西将取代日本成为世界第一造船王国。
20年过去了,取代日本的国家确实出现了,不过不是巴西而是南韩。日本的市场份额从1984年的50%跌到了35%,随着两国汇率的变化而不断和韩国交换着造船老大的座位。除了在造船材料和船用引擎上还是日本的强项外最重要的是日本一直坚守着附加价值最高的几个船种。像运送天然气的LNG船,其中球型的LNG船(就是背上抗着四五个半边球的玩意)只有日本会造。
为什么日本能造LNG呢,说来也有意思,倒不是因为有什么不可攀登的高级技术(当然在铝合金材料和焊接方面日本全有蝎子尾巴),主要是靠日本人的傻劲在国际市场上得到了质量信誉,别国产的不一定有人敢买。
LNG船的TANK里面不容许有一点垃圾,不容许有一条裂缝。日本在造船工程中使用机器人的比例已经不低于汽车行业了,工程管理的严密甚至让丰田公司感到吃惊,表示要向造船行业学了。
但是在机器人作业的同时,所有的焊缝都是富有经验的手艺人一条一条全部目视检测器焊接质量了以后再用X线探伤仪一点一点地探伤,和美军攻打冲绳没什么两样。
整个过程看起来有点“冒傻气”。搁其他国家的人,有可能前20%左右认真查了以后,后面的80%会不会“依前20%类推”?这样想想,能抢日本人生意的可能就只有德国人了吧。
蝎子尾巴和日本学术
在化学方面排行中,共有716个研究机构进入排行,其中东京大学排名世界第2,京都大学排名第3,东京工业大学第10、大阪大学第16、东北大学第17位,共有5所大学进入了世界前20名排行。中国的南京大学排名世界第237名,位居中国国内第一。
在物理学方面排行中,共有563个研究机构,东京大学位居世界首位,被引用数高达12万6041。东北大学排名第17名,大阪大学排名第29名,京都大学排第30名,东京工业大学排名第58名,日本只有10个研究机构进入了前100名排行榜。中国的南京大学排名世界第269名,位居中国国内第一。
在材料科学方面排行中,共有487个研究机构,东北大学排名世界第1,京都大学第8,东京工业大学第12,大阪大学第15,东京大学第19。日本有5所大学进入前20名。中国的清华大学排名世界第64位,位居中国国内第一,并且是惟一一所进入前100名排行榜的大学。
发帖时间:2006-9-7 17:02:41
作者:墨家行人 编辑 删除 引用 第3楼
冰眼看日本:再说日本的几条蝎子尾巴
说两个日本品牌,“尼康”和“佳能”,全世界没有人不知道吧?哪儿来的?打了败仗的副产品!尼康的汉字准确地写应该是“日光”,日本光学株式会社,三菱集团的。佳能呐,不用讲了,加农炮!原来干吗的?造炮瞄仪的。美国电子工业棒,二战时就用上了炮瞄雷达。而日本当时就只有光学炮瞄仪,但性能很不错,30公里的距离,误差30厘米,可以和现在的民用GPS相比,想想那个镜头的研磨精度吧。战败了,不准造武器了,把造镜头的技术拿来做照相机,怎么样。尼康的镜头够好了吧?可尼康的老人还是痛心疾首,说现在的人简直不要脸,这样的镜头怎么能拿出来卖?尼康的招牌全毁在他们手里了。原来那才叫镜头呐,现在的只能叫做玻璃片。
这样的东西多着呢。SUBARU汽车的富士重工,原来是中岛飞行机,造轰炸机的。老大不准日本人造飞机,改行造汽车了,飞机的引擎都能做,汽车还不是小菜一碟,这不,SUBARU就是最好的运动型轿子之一。
×××××××××
其实日本人真正牛牛×的地方,不是有这些东西,而是有这些东西在日本人看来不足为奇,理当如此。
做出次东西,在日语中那叫「论外」。
啥时候,中国人有了这意识,现代化指日可待。呵呵。
附录:加拿大,中南美,非洲的矿山,到处都能看到超大型挖掘机的身影。所谓超大型挖掘机,就是指150吨以上,最大的有800吨,站起来有四层楼那么高。远远看去真是**《星球大战》里面的战斗机器人似的。
营业执照号查询
你可以百度“北京市企业信用网”
然后就能通过公司注册号、名称等条件查询任意一家在北京市范围内登记注册成立的企业、个体户的信息。
友情提醒,即使有营业执照,也不代表这家公司就能完全信得过,特别是涉及金钱的时候,一定要慎重。还有,这家公司实际拥有的资金不一定有登记注册的注册资金那么多,因为办营业执照时候有可能存在垫资(虚假出资)等违法行为。特别是那些注册地址是某个地方的某个房间或者居民小区里面的,要特别注意,有可能是皮包公司。
注册号: 110112005265619 企业类型: 有限责任公司(自然人投资或控股)
主体名称: 北京筑诚机械租赁有限责任公司
法定代表人/负责人: 梁义君 行政区划: 通州区
成立日期: 2003-01-21 注册资本: 1132 万
经营期限自: 2003-01-21 经营期限至: 2013-01-20
登记机关: 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局通州分局 企业状态: 开业
地址/住所: 北京市通州区新建街4号
经营范围: 机械设备租赁(不含起重设备);经济信息咨询(不含中介服务);专业承包。 非货币出资1020.56万元。
年检年度: 2010 年检结果: 通过
长江刀鱼的生活习性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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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法规
长江刀鱼
发布时间:2006/2/17 9:03:04
长江刀鱼,学名长颌鲚,又称刀鲚。其身长而侧扁,腹银色而多脂,因形似一把尖刀而得名。分布于长江及近海半咸淡水区,生殖季节从河口进入淡水,沿干流上溯至长江中游产场作生殖洄游,最远可达洞庭湖,有的在江河干流产卵,也有进入支流及通江湖泊产卵。产卵后亲鱼分散在淡水中摄食,并陆续缓慢地顺流返回河口及近海,继续肥育。长颌鲚的幼鱼也顺水洄游至河口区肥育。冬季,长颌鲚不作远距离洄游,而聚集在近海深处越冬。是典型的洄游鱼种。
长江刀鱼天价之问:万元菜价背后是惨痛生态代价
身长而侧扁,腹银而多脂,这条鱼因形似一把尖刀而得名。
长江刀鱼,学名长颌鲚,又称刀鲚。相对而言,人们更熟悉与它同属的另一种鱼———凤尾鱼,这是凤鲚的俗称,和刀鲚一样,作为近亲的两种鱼,平时栖息于中国东部接近江口的浅海,每年春夏间溯水而上产卵,是典型的洄游鱼种。
长江沿岸许多城市的居民,把长江刀鱼称为江刀,他们知道,相比油炸后装在白铁皮罐头里,六七元一盒出售的凤尾鱼来说,江刀的身价已有霄壤之别———在江阴的一家酒店,三条江刀凑足一市斤,清蒸入盘,价格一万元,这是今年的最新天价。
一些年纪稍长的江苏人也知道,这种巨大价差就形成在此前20年间。曾几何时,沿江城市的人们,在清明时节多少可以尝几回鲜,就像中秋月圆,赏菊吃大闸蟹一样。
“恣看收网出银刀”,是宋人苏轼之句,清代李渔则称之为“春馔妙物”。历史资料显示,刀鲚捕捞产量曾占长江鱼类天然捕捞量的35%~50%,其中江苏江段所占比例更曾高达70%.如今,寻常人家春食江刀的江南风俗已成奢侈。2005年,上海一家媒体在文章中写道:“吃过长江刀鱼吗?若拿这个问题来问现在的年轻人,恐怕得把问题换成:见过刀鱼吗?”5月1日,长江沿岸渔民手中的刀鱼特许捕捞证到期,今年的刀鱼季节正式结束。
截至目前,2005年长江刀鱼的总体渔获量尚无确切统计数据,但市场行情已可证明,这个数字较去年下降已成定局。来自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淡水渔业研究中心的一份资料显示,1973年长江沿岸江刀产量为3750吨,1983年为370吨左右,2002年的产量已不足百吨。
“这不是什么直线下跌,是呈几何级数下降,这证明我们对刀鲚资源的利用已至极限。”淡水渔业研究中心资源研究室主任施炜纲说。
两周之内,记者走访长江下游多个城市发现,几何级数下降的渔获量背后,昂贵的长江刀鱼,对捕捞者和经营者而言是损失而非获益;而在试图拯救刀鱼种群的学者们眼中,真正付出惨痛代价的,是整个长江生态。
渔民陈褚生的刀鱼季
陈褚生也承认,整个刀鱼汛期,他和弟弟两家一共才捕了300来斤刀鱼,只相当于上世纪80年代一网的捕获量。
4月26日早7时54分,一条30厘米长的江刀被拉出江面,阳光下闪亮的鱼身快速拍打水面,随即,卡在网上的这条鱼悬空而起,它拼命将头扭向江水,身体忽左忽右,一次次弯成僵硬的半圆。
这是常熟渔民陈褚生当天捕到的第一条长江刀鱼,两个小时前,他和弟弟陈褚根各驾一艘柴油动力渔船,从常熟浒浦渔港出发,向东驶入苏通大桥附近长江江段。这是62岁的陈褚生最喜爱的一个江刀渔场。
7时10分,陈褚生的妻子陆凤英和小儿子陈良,将一张流刺网撒入两船之间的江面。
五六分钟后,500多米的大网在两船拖拽之下,顺江流呈弧形缓缓向前拖动。此处江水浅急,历来是江刀鱼道,网格3厘米见方的流刺网直达江底,恰可拦截鱼群。
这个上午,在反复两次撒网拖拽动作之后,陈褚生兄弟得到了他们在这个刀鱼季最大的渔获:大小江刀共159条约30斤。
但陈褚生本人并不像目睹这个过程的记者那样兴奋,收获来得太晚了,此刻已是江刀落市时节,鱼贩们给出的收购价不及高峰时期的十分之一。
一个多月前,长江上的渔民会见到鱼贩们驾着快艇疾驰而来,后者搜寻着每一条捕获江刀的渔船,开出1市斤700元至1000元的高价,而当时的市场上,江刀一度出现1市斤2000元的天价。
但在那个时候,陈褚生只能冲贩子们摆手。
3月15日,这个捕了一辈子刀鱼的老人撒出了2005年刀鱼季的第一网。市场上的空前高价,让他仿佛面对一场最高的,“拧慢船的油门时,我的手都有些发抖。”陈褚生说。
那一天,当500多米长的流刺网从江中缓缓拉出,陈褚生见到了他捕捞江刀生涯中的第一张空网,就在当天,他共撒了4网,全是空网,刀鱼无影无踪。此后8天,仍是一无所获,第9天,他的流刺网上出现了2005年第一尾江刀,但那一整天的收获,只有区区2斤零8两。
“这是任何年份都没有过的事情。我的感觉是,今年的江刀起码比去年少了一半。”4月26日,陈褚生对今年刀鱼季的开局不利仍然耿耿于怀,他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右手食指无意识地一下下划着船板。儿子陈良此时接过话头,“我爸捕了几十年江刀,今年以前从来没碰到过空网。你能想像他的心情吗?一个农民种了一年地,到头来颗粒无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事实上,当记者事后将陈褚生4月26日的收获情况告知常熟渔政站一位工作人员时,对方简直无法相信,“会有这么多吗?
今年鱼最多的时候是最近几天,但一条船一天捕10斤已算是好收成了。”这位渔政人员的惊讶有其理由,这个春季,沪苏皖多家城市媒体发出刀鱼“失踪”的惊呼,上海《文汇报》4月1日报道:南通渔民李金贵从2月初起捕鱼数十日仅获刀鱼5条。
陈褚生也承认,4月26日的收获是他今年难得一见的幸运。整个刀鱼汛期,他和弟弟两家一共才捕了300来斤刀鱼,只相当于上世纪80年代一网的捕获量。
这位老渔民脑海中,有一张清晰的江刀产量表:“1973年以前,我们也是两条船捕江刀,但船是摇橹的帆船。网只有现在的三分之一长,质量又不好,捕一次鱼,就要补一次网。但在清明前后,一网下去,最少能捕到200斤江刀,最多时能有600多斤。
“1973年江刀最多,我们村一个高手在清明前后一个月抓过1万斤江刀,我那年抓了6000来斤。我捕过最大一条江刀有6两重,那时的江刀个子匀,4条鱼就够一斤了。”“1973年以后,江刀一年比一年少,一年比一年瘦。1995年以后数量下降最快,但当年一网还有四五十斤,1997年一网就只能网二三十斤了。”“到了2002年清明前后,一网撒下来,就只有一条两条了。那年江刀的价钱就猛往上翻,渔船上的收购价上了1斤500块。2003年和2004年江刀数量降得不算明显,但清明前后渔船收购价升到了每斤650块。”
天价江刀策源地
江苏靖江市新港镇渔婆农贸市场,两个月前曾是2005年天价江刀的重要策源地。市场内曾多次出现“抢鱼”风波,甚至有人大打出手。
4月29日上午,离陈褚生渔船数十公里的江苏靖江市新港镇渔婆农贸市场,每家水产店仍有刀鱼出售,此时,2两以上的刀鱼售价在每市斤百元以上。
这个看似平静的靖江市最大农贸市场,两个月前曾是2005年天价江刀的重要策源地。
“2月底和3月上旬,我这里的江刀卖到了每市斤1800、1700元。这样的好行情持续了一个星期,比去年高出300来块。”一位刘姓摊主用手拨弄着刀鱼身上的冰凌,有些激动地回忆说。
那段时间,每天都有不少辆高级轿车停在市场门口。从上海和南京等地来的车主要求购买正宗的长江刀鱼,但他们中的许多人会被“劝走”,原因是江刀严重缺货,出再高的价钱也难买到,买鱼还得靠“关系”。
那也正是渔民陈褚生为空网懊恼的时段,显然,江刀的行情与江上的渔船有直接因果。
而有钱主顾们之所以云集渔婆农贸市场求购“正宗”江刀,原因还与长江刀鱼的洄游习性有关。靖江自古有“刀鱼之乡”美称。据称,海潮涌入长江口的最远点恰在靖江新港,江刀自古会在这里汇集成群,并且,当洄游至此,鱼体所含盐分逐渐淡化得恰如其分,加之性腺开始加速发育,所以此处江段所产江刀味道最美。
当地市场人士透露,靖江市新港今年所产江刀实际非常之少,多数江刀从上海和江苏其他江段汇集而来,冠之“靖江刀鱼”以博高价。更有甚者,将上海捕捞的海刀和安徽巢湖等地捕捞的湖刀,放到本地的江水中“镀镀金”,冒充江刀。
顾名思义,海刀指近海捕捞尚未洄游的刀鱼,而湖刀,是长期生活在淡水中的江刀同类,真正的食客们都知道,海刀、湖刀虽与江刀外形相像,其滋味不啻天壤,价值也无从比拟。
另有摊主告诉记者,今年江刀刚上市时,市场内曾多次出现“抢鱼”风波,甚至有人大打出手。一些水产店内一度出现拍卖江刀的场面。有人证实,最贵的一斤江刀超过了2000元。
这个春天,江刀身价空前蹿高成为长江沿岸的普遍现象。数家当地媒体对此均有报道:3月15日,南京的江刀零售价一反往年上市后逐渐下滑的常态,条重150克(3两)的售价从上市初的2400元/公斤飙升至3000元/公斤,创下了近四五年来的新高。
3月,苏州市场上喊出一公斤江刀4000元的天价。
3月,上海市场的江刀突破一公斤4000元。
4月12日,安徽铜陵市场上的“长江刀鱼”已经“全面上市”,并开出一公斤3600元的天价。虽然此江刀被专家怀疑为隔年冰冻的陈货。
“清明前鱼骨软如绵,清明后鱼骨硬如铁”,食客的胃口也是江刀行情的重要决定因素。
自古以来,江刀、鲥鱼、河豚并称“长江三鲜”,因刀鱼应市最早,故列三鲜之首,但此鱼体内细刺极多,因而鱼骨软硬在清明前后的变化,大大影响其口味。
一位酷爱吃江刀的南京食客描述:“清明节前的江刀,肉质细嫩爽滑,鲜美不可方物,鱼刺入口即化。那感觉让人只想闭目细品,如痴如醉。”清代美食家李渔也有记述:“食鲫鱼及鲟鳇鱼有厌时,鲚则愈嚼愈甘,至果腹而不能释乎。”这几年,清明前的江刀成为长三角城市中最时尚的礼品之一,但最能体现其价值的,还是酒楼饭肆中的一盘清蒸刀鱼。
与靖江市一江之隔江阴市,经济实力位居全国百强县市前列,此间一家江鲜馆员工透露,清明前,馆内一盘清蒸江刀售价曾高达6000元以上。他说,一盘一般盛3条江刀,重约1斤左右。
资料显示,清明前江刀鱼肉,每百克含脂肪16.8克,蛋白质14克,磷1.1克。而清蒸江刀的妙处在于,入盘并不去鳞,高温之下,鱼身细鳞化为滴滴油珠,更添鲜美。
业内知情人士称,在今春的江阴,有高档饭店每盘清蒸江刀价格在万元以上。
不仅如此,江阴一位江鲜馆老板说,清明前,他每天都会为江刀的来源发愁,因为各家饭店的竞争就集中在这条鱼身上:“哪家饭店今天有正宗江刀,哪家的生意就好,因为这意味着有钱的食客将会光临。”媒体报道显示,类似竞争情形也一度出现在上海、南京、苏州、无锡、常州、南通等地。
一条鱼的捕捞成本
陈褚生、陈褚根兄弟俩所捕300多斤刀鱼共卖2万余元,但两艘船消耗的柴油价值就达4000多元。这样分下来,每家人只能分8000元左右。
而这8000元,要供陈褚生一家三口半年的所有生活。
4月26日中午时分,在苏常渔19037号渔船的甲板上,陈褚生指着分成大中小三堆的江刀向记者估算他当天的收入。
2两以上的大江刀56条,计14斤2两,每斤60元;1两半至2两的中江刀65条,约10斤,每斤15元;1两半以下的小江刀38条,约4斤半,每斤5元。
2005年刀鱼季最大的一次渔获,为陈褚生兄弟带来了约合千元的收入,从金额上讲,这30斤鱼的卖价还不及3月下旬他首次收获2斤8两江刀的收入。那时大江刀每斤700元,一网卖了1400多元。
今年春天,陈褚生、陈褚根兄弟俩所捕300多斤刀鱼共卖2万余元,但两艘船消耗的柴油价值就达4000多元。
这样分下来,每家人只能分8000元左右。而这8000元,要供陈褚生一家三口半年的所有生活。半年之后,他们兄弟将再次驾船入江,捕捞凤鲚。
现在,陈褚生面对的另一个问题是,船和网成本无法收回。
“我后悔买这张网了。”陈指着那张白色化纤丝织成的流刺网说,这是他一生中所买的最贵的渔网,价值6000元。
对他这样一个老渔夫来说,拥有这张捕刀鱼的专用网,本来就像战士想拥有一条好枪一样自然和必需。4年前,为了给30岁的小儿子陈良娶亲,59岁的陈褚生决定再搏一把,于是花4万元买了一艘二手小型钢质柴油机渔船,同时咬牙添置了这张昂贵的流刺网。
“我捕了一辈子江刀,知道江刀这些年一年比一年少,但我万万没想到江刀产量下降得这么快。”4年前,陈褚生购买船网时,一个江刀季节的收入,起码是现在的两倍。
而此次他从记者口中听到了另一个坏消息,自2002年长江实行春季禁渔以来,每年上千张的江刀特许捕捞证,在最初两年备受渔民青睐。今年,却有相当一部分留在了渔政部门工作人员手里。以常熟市为例,29张证只发出14张。
一同打渔的小儿子陈良本打算子承父业,但现在他改主意了:江刀已经没几年可捕了,而凤鲚的数量也一年年减少,渔业已经无利可图,必须抓紧时间“进厂”。
“村里的年轻人没人看重捕鱼了,捕鱼会饿的。”陈良这样回答记者,他挥手指了指江岸边的工厂、江里的采砂船。
失踪的何止是江刀
同列“长江三鲜”的长江鲥鱼,在长江里失踪已长达五六年。其过程同样是在近十几年数量锐减,洄游路线缩短,接着彻底消失。
在负责管理陈褚生渔船的常熟市渔政站,副站长张锦华透露的数字同样让人不安:1973年,苏州江段产江刀400吨左右,仅常熟就产70吨,而2004年,常熟只产出2吨左右的江刀。
而在长江刀鱼的权威研究机构———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淡水渔业研究中心,资源研究室主任施炜纲已无法向记者提供2002年之后的江刀总体年产数据:“据我所知已没有权威的统计,因为数量太少,很难统计了。”在施炜纲眼中,江刀是很美的,像一把把银白色的刀子,每年2月底3月初从东海进入长江,抽刀断水,逆流而上,其速度之快,只用十几天的工夫就能穿越上千公里,最远到达湖南的洞庭湖里。“江刀的游动,宛若剑术高超的侠士,在晴空里表演最神奇的剑术。”大量历史资料证明,从长江口至湖南洞庭湖,自古皆为刀鲚出产地。更有权威资料显示,历史上刀鲚捕捞产量曾占长江鱼类天然捕捞量的35%至50%,其中在江苏省江段所占比例更曾高达70%.“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上世纪70年代。”施炜纲说。
“但是,到了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湖南湖北江段就基本上找不到洄游的刀鱼了。两三年后,江西江段也没有了。1996年左右,安徽江段也形不成渔讯了。
“江苏江段也不能幸免,1997年、1998年左右,首先是南京没有了渔讯,后来,镇江、扬州江刀产量也锐减。现在,刀鱼的洄游路线大大缩短,能形成渔汛的最上游,仅至江苏的常熟、江阴一带。”施炜纲说,江刀的现状总让他想起长江中另一种水生动物———中华绒螯蟹(野生大闸蟹)。“这种蟹也是洄游类动物,1992年在湖北武穴江段还有,仅10年多一点时间,就只剩下上海江段有了,每年只有一二吨产量。”“江刀也许还没有这只蟹幸运,因为这只蟹人工繁殖已经成功,即使它在长江中消失,它的种群还没有消失。但江刀的人工繁殖还没成功,如果不珍惜,也许连种群都保不住。”施炜纲提高了他的音调。
另一条有可比性的鱼是同列“长江三鲜”的长江鲥鱼,这种鱼在长江里失踪已长达五六年。其过程同样是在近十几年数量锐减,洄游路线缩短,接着彻底消失。
“可怜鱼”有来无回
秦安舲认为,如果不是江刀有护身符———清明之后“骨硬如铁”,从而不再是美味,它也许早就灭绝了。
“从一条鱼的角度看,江刀的洄游是非常悲壮的。你想想,春暖花开,江刀们奋力游进长江,是为了恋爱,产卵,繁殖它们的后代。但是人类,却在江上张了千张大网,在它们没来得及繁殖前将它们捕获!”71岁的南京大学副教授秦安舲说。
上世纪70、80年代之交,秦安舲在南大生命科学院袁传宓教授的带领下,参与了国内较早的江刀研究。“这种鱼性格很暴躁,触网被捕后,不像别的鱼那样安静,而是不甘心地拼命挣扎,耗氧量大,几分钟就掉了。我们还不知道这种可怜的鱼到底是缺氧而,还是惊吓而,总之那是不瞑目呀。”渔民陈褚生也告诉记者,除了正规的捕鱼船外,江中还有许多违规的小拖网、深水网和插网等网具,有些网网眼很小,对水生鱼类大小通杀,甚至连鱼卵都能挂住。
秦安舲认为,如果不是江刀有护身符———清明之后“骨硬如铁”,从而不再是美味,它也许早就灭绝了。这是大自然留给江刀的一条生路。这时,江刀才有机会游到产卵场完成繁殖。
然而,当江刀卵变成鱼苗后,返回大海的路也极其艰难。另一位学者特别提到1989年那场鳗苗狂潮。其时,由于国内外鳗鱼价格疯涨,人工养鳗可获巨利,而鳗鱼的人工繁殖却无法解决。一时间,长江下游张网、插网密布,疯捕鳗苗。
“鳗苗网的网眼,小到可以挂住颗粒稍大一点的粒状鱼卵。由于捕鳗苗季节与江刀幼苗返回大海时间有部分重合,一时间,无数江刀幼苗被挂在鳗网上,最终被当做废料扔掉。”
基层渔政人员的反问
面对学者们江刀应禁捕的观点,常熟市渔政站一位基层工作者提出反问:“几千年没捕光,这二三十年就能捕光?”他认为,江刀减少的主因是长江水污染。
“现在看来,我们20多年前的呼吁没起到作用,江刀的今天,还是被我们的乌鸦嘴说中了。我很痛心,因为这完全是可以避免的。”秦安舲说,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南大生命科学院5名老师研究了五六年江刀,那时就觉得江刀的数量一年比一年少。所以,他们多次在各种国内学者交流会上呼吁限捕江刀,并向国家动物协会反映过。
现实的情况是,国家相关部门已注意到长江鱼类资源问题。2002年,长江开始实行春禁,对长江中的刀鲚和凤鲚(俗称凤尾鱼),实施了限捕措施。
在江刀繁殖季节4至5月,农业部要求渔民持特许证方可捕捞刀鲚。
但施炜纲和秦安舲都持有同样的观点:按目前情况,江刀应该是禁捕,而不是限捕。“为了保住这个种群,江刀味道再美再鲜,人类也要暂时放弃这道美味。”施炜纲的理由是,人类要想对江刀可持续利用,就必须找到一个“拐点”。“假如在不捕捞的状态下,长江里有500吨江刀,今年人类捕掉了250吨,明年它通过自然繁殖还能恢复到500吨,那江里保有250吨就是‘拐点’。
“人类在‘拐点’以上利用资源,就是可持续利用。
在‘拐点’下利用资源,就是毁灭性利用。毁灭性利用的结果,就会让这个物种灭绝。这是科学规律。”施说。
面对学者们的观点,常熟市渔政站一位基层工作者提出反问:“几千年没捕光,这二三十年就能捕光?”他认为,江刀减少的主因是长江水污染。
“试问,经济发达的城市,有几个能在其内河中找到鱼?江刀为什么快灭绝了,问沿江工业带那些纳税大户去。”这位渔政人员说。
近期,全国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和中国发展研究院共同组织了“保护长江万里行”考察队,参与考察的中国发展研究院执行院长章琦事后对媒体说,重庆一带是小型炼焦、炼矿企业,到了湖北、江西、安徽、江苏,放眼两岸,众多大型钢铁、造船、拆船等重污染企业沿江密布。更要命的是,这些企业的污水处理装置几乎都是“聋子的耳朵”,相当部分污水未经处理就直接排入长江。
据《中国环境统计年报(2003年)》统计,当年长江流域废水排放总量为1639亿吨,其中工业废水排放量725亿吨,生活污水排放量914亿吨。
施炜纲的另一职务,是农业部下设的长江下游渔业资源监测站站长。他举例说,1999年春,在长江镇江段,原设立的刀鲚监测点由于受附近一家大型企业排污影响,刀鲚踪影全无,而此时附近南京、江阴刀鲚产量却一直稳定。
“即使污染物浓度一时不至于置刀鲚于地,其长期慢性毒力也会影响刀鲚生殖系统,造成生殖系统畸形,繁殖力下降。此外水体中污染物的存在也会影响到水域中饵料生物的丰富,并进而影响刀鲚的肥满度,使刀鲚商业价值下降。”施炜纲说。
渔民陈褚生也认为江刀是从1973年后开始减少的,“那以后,江两岸的工厂建起来了,污水、废水排进来了。”儿子陈良补充道,他经常在一些大工厂附近江面看到被污水呛的鲤鱼、鲟鱼和鳊鱼。
一生捕鱼的陈褚生,一日三餐都在船上,饮用水也直接取自长江。他最直接的感受是,“从前的江水有股甜味,现在的江水,不好吃了”。
谁来保护江刀产卵场
到目前为止,沿江两岸没哪个地方对江刀产卵场调查进行立项,没有人知道新的产卵场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这些地方是否正在被采砂船或各种江面工程破坏。
对江刀数量锐减的主要原因,上海水产大学教师何为有自己的看法———江刀产卵场已被普遍破坏。
秦安舲告诉记者,上世纪70年代末他们那次江刀调查,一大收获就是搞清了当时江刀的产卵场特点。“当时江刀的产卵场主要分布于安徽、江西、湖南江段,一般是与长江相连的湖泊或内河水湾。”对这个信息,近年一直奔波在江刀研究第一线的何为声音急促:“你知道吗,这些原始的产卵场现在基本都被破坏了,当地为了防洪或者发展渔业,在那些湖泊、水湾上都建了水利工程,只在人有需要时才打开与长江相通的闸门。谁来满足江刀的产卵需要呢?”何举例说,安庆江段有个菜籽湖,是江刀传统的产卵场,现在因防洪需要堵上了,洄游的江刀根本游不进去。“关键是国内的水利工程过去没考虑到这些,没有建鱼道。”秦安舲的看法是,长江里现在还有江刀,那么从道理上讲就一定还有产卵场。
“但到目前为止,沿江两岸没哪个地方对江刀产卵场调查进行立项,没有人知道新的产卵场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这些地方是否正在被采砂船或各种江面工程破坏。”何为说,“如果再不保护好这些为数不多的产卵场,人类的进一步活动极可能陷长江刀鱼于灭顶。”
假如你是一条鱼
“人类在拓展自己生存空间的时候,多想想鱼和其他动物就好了。否则,受惩罚的那一天总会到来。”
4月27日下午,上海水产大学鱼类学教授唐文乔听记者说明来意后,笑笑说:“你可以换个角度,从一条鱼的角度看问题。”“如果你是一条刀鱼,你就会对人类近20年的许多举动感到愤怒。想想,你和同伴从海里游到江里,有着快乐和自由自在的心情,因为长江是你的家。
“你和同伴逆流而上,你喜欢那种水流的感觉。但你发现,江里的水流变缓了,因为江上游建了不少大坝。然后你发现有些地方的江水的味道不好了。
“你游呀游,想寻找到自己出生的地方,生下你的下一代。但一道闸门把你的路堵了,或者那条支流有着呛人的味道。你还发现,许多江堤不是土的,变成了水泥的,许多岸边你喜欢的水草没有了。
“远不止这些,你吃得也并不愉快。你喜欢的小虾、小银鱼都少得可怜……”唐文乔完成他的假设后说,这不只是一条江刀的事,是生活在长江中所有鱼的事。“人类在拓展自己生存空间的时候,多想想鱼和其他动物就好了。否则,受惩罚的那一天总会到来。”渔船上的陈褚生则自言自语:“不知在我70大寿的时候,还能不能在长江里看到江刀。”儿子陈良说:“我有10来年没见过长江鲥鱼了,都忘了它长什么模样。再过10年,我会不会也忘了江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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